茗馥

 合并短完8k
 

 

 跑题、无聊、流水账、OOC

  

一

郑云龙纠结地走进准备室。他演过很多人物，唯独不演王子，本人也和王子搭不上边。他一直认为的王子本子的阿云嘎，这次居然被冠上了“老”班长的头衔，老子真是咸鱼翻身。

他们是知道彼此要来这个节目的。就算彼此不通气，这个圈子就这么大，也有无数人会来告诉他。更不要说他是在嘎子的后台接到节目组电话的。

既然来了还是要演好。郑云龙在首席位上翘着二郎腿坦然接受着众人炽热的目光，这里边似乎也包括阿云嘎。

事后，对阿云嘎说他ZB他郑云龙是不服的。更能装的明明是阿云嘎本人，从他当年一脸无辜腼腆地上位班长就可见一斑，可以说是欠抽的典范了。

不过后来郑云龙发现他是真的汉语不好，并且是很好抱的大腿以后就释然了。

但是这个少说话多嘬腮的高冷范儿阿云嘎你真的不明白是和谁学的吗？

 

阿云嘎此时顾不上这个问题。

太熟的人就像空气。抬手就能摸到，形象模糊不清。无色无味没有存在感，但是抽离了真不行。

郑云龙从他身边抽走了三个月，这两年他们本来见面就少，已经有点难受了。看着上边如王子隔云端的“老同学”他又得憋着笑，又得忍着酸。平时台下大龙不怎么收拾自己，这个阿云嘎从没见过的造型倒像是换了一个新角度认识他。

让人心折，但也不算震撼。

震撼人的是他的歌唱，就像一年前阿云嘎专程去看他的演出。舞台上那个深情的、顽皮的、迟钝的、性感的演员站在聚光灯下，记忆里的朋友却背影模糊。

有一瞬间阿云嘎想冲上台揪着这人戏服的领子质问：“你是谁？你把大龙藏哪儿了？”

可以，但真没必要。他劝自己，人毕竟是在成长的，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二

阿云嘎越是在意年龄的问题，弟弟们越是要来拿年龄伤害他，节目效果杠杠的。

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么贱兮兮的？

阿云嘎习惯性地伸手搭上郑云龙的后背，态度亲切：“对一个不到三十岁的人强调三遍老，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咱俩不就差一岁吗，龙哥？”

后者条件反射地挺直了后背，“我不在乎这个。”头都不抬继续聊微信。

阿云嘎于是娴熟地胡噜两圈背。

他龙哥年轻时候没有这么乖，一摸就炸。刚开始阿云嘎只是看他驼背，想提醒一下，手一拍后背，“这他妈谁啊？”郑云龙就跳脚骂人了。

然而妥协在老班长孜孜不倦的矫正下。

像猫一样，喜欢温暖和触碰。

阿云嘎一边顺毛一边思考人生。郑云龙的声音带着些震动传递给他。

“我约了蔡程昱去吃口味虾，你去不去？不去就回去吧。”

他闲的发慌，当然答应。

 

下楼的时候碰上方书剑，自然就带上了。小男孩还在旁敲侧击他单身表姐特别仰慕阿云嘎的事。当事人掏掏耳朵继续假装听不懂甚至想糊住他的嘴，郑云龙露出隐秘的微笑看着这温馨的一幕。

门口接上蔡程昱，方书剑第一个迎上去热情地打招呼：“老学长好！”

蔡程昱是个乖孩子，客气寒暄道：“叫爸爸什么事？”

阿云嘎略带惊恐地看向郑云龙：“这是你教的？”

后者连忙撇过头放空自己。

两个小孩勾肩搭背在前边走，聊的都是很日常的问题。gap掉这段时间回去怎么准备期末考，学校边上有家海鲜饭很好吃可以一起去吃，明年四月有一场live可以一起去看……

阿云嘎看着有点感动。每个成年人都带着同样的面具，每个少年都独一无二，谁还没有一段无忧无虑的学生时光呢，他下意识扭头寻找老同学的目光。

郑云龙显然没有感知到老班长细腻感性的内心，睁着茫然的大眼睛无辜地回望。

今天也是阿云嘎完败的一天。

 

三

毫无疑问，郑云龙是羡慕这些小男孩的。他的二十岁忙于自我膨胀和自我否定，厚刘海遮住天灵盖，用沙雕的态度掩饰对一切的在意。他们没有现在的平台可以勇往直前地追光，只有走一步看一步，看不到路就撞上南墙。毕业即失业，还好有老师提携，相互扶持也捱过了一些日子。

他疏远阿云嘎是在去鼓浪屿的那个晚上。

那个时候郑云龙刚结束一段恋爱，他和姑娘处的不好就分手了。妈妈知道了有点担心，想来见他一面。

他说不用，“我在这儿有同学能互相照顾。我和嘎子约好了出去散散心。”

 

他们在碎钻一般的星空下漫步，海洋静谧失声。

阿云嘎轻快地低声唱着seasons of love，因为郑云龙的歌单里没有摇滚。

——你如何衡量一年的时间？

日落日出

午夜、咖啡

天涯或咫尺

欢笑、争执

你如何衡量一年的时间？

How about love

 

大海和草原没有什么不同，一样让人迷失自我。郑云龙鬼使神差地想。

“你要是个姑娘就好了。”

阿云嘎困惑地回头看他，示意没听清楚。

他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人渣。黑着脸没有回答。

郑云龙终于和RENT做了一个了断。

 

虽然离开北京，但他知道阿云嘎做了很多尝试。参加选秀成了炮灰，进了央视却大放异彩。他经历了很多舞台，在介绍自己时永远用“音乐剧演员”作为前缀。

他也把自己修炼地很好。圆满谢幕，在没有观众的地方悄悄点上烟；和朋友聚会的时候会喝很多酒但很少聊天；一年三百五十天在工作，在空闲的时候研究起了做饭。

和原来那个张扬的少年有所区别，只是内心仍然烦躁不减。

没有人能优雅地老去，所有人都是被迫前进。

经历许多鲜花和掌声后郑云龙也学会了一些套路。

每当记者问他：“是什么让你决定一直唱下去。”

郑云龙脑海中立刻出现两个选项：

A 你们知道阿云嘎吗？

B 我在毕业大戏遇到了一个对我非常重要的角色Angel。

然后任选其一作答。

当他坦然面对这个事实，他已经不再梦见海边那个夜晚。

 

 

四

阿云嘎当然知道郑云龙不玩微信和微博，因为不管微信还是微博，都是他亲手开通的。

恰巧是在我的遗愿清单踢馆变身怪医那天，阿云嘎突然福至心灵，是不是赶上郑云龙的生日了？

将近两年没见，阿云嘎自觉没什么变化，郑云龙却瘦得吓人。谁都没提起曾经突然的分别，只是和和气气地一起吃着夜宵。他摆弄郑云龙的手机。

“前两天拉了一个同学群，大家都问你最近在干嘛。”

“还能干嘛。对了，要是再有人问你就问他买不买票。”

“这么冷酷无情吗？”

郑云龙笑了一声。

“为什么不开个微信啊？”

老同学沉默半天，吐出两个字“麻烦。”

 

“为什么不和我联系？”

“短信我不是回了？”

“三条回一条，还都是‘嗯’、‘不去’，你可真行啊郑云龙。”

被点名的心里燃起一簇火。他曾经想过他们的感情是不是和任何一段关系一样，不去维系就散了，虽然心有不甘但不致命。可是再见到阿云嘎，心火就快烧穿了纸，烧得他眼圈发热，手脚冰凉。

被郑云龙直勾勾地盯着，阿云嘎仍是语速从容，语气却严厉起来。

“搬家的时候也没有叫我，要不是学长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走的。这也没关系，你要优先顾好自己的生活，肯定的。但是你一点都没有尊重我，突然就躲得远远的，我连自己做错了什么都不知道。”

没等他组织语言，阿云嘎又玩笑道：“也怪我现在有点忙，没时间好好教育你，你是不是皮痒了？”

“痒你大爷。”

“我认真的和你说。以后必须回我的消息。”

他生起气来是这样，不骂人不发火，只是和和气气地执拗，谁也争不过他。

郑云龙心里忐忑，但是不想低头。

“你不知道为什么？”

郑云龙点他。

“你和我走得太近了。”

阿云嘎不能完全理解这句话，只感觉胸口疼了一下。他确实是把眼前人放在心上的，不管是以什么名义。现在就要被无情推开了。

郑云龙眼看着对方嘴角都瘪下去，眼睛一瞬间也红了。

“好，我们不谈这个了。”

看阿云嘎说完要起身，郑云龙急忙抓住他。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为什么要说出口呢？他深望向郑云龙，男生眼睛很大，脸却小，又爱哭，眼圈通红看着可怜。阿云嘎实在是不知道拿他怎么办好，于是他又坐下。

“我汉语不好。你说简单一点，你希望我走吗？”

很快地，郑云龙又给了他一个不能理解的回答：“我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

“好，我答应你。”

他抬手划过他湿润的眼眶，理所当然地说。

 

郑云龙不知道自己睡着了没有，他梦见自己一宿没睡，多半是假酒后遗症。但他确定现在他醒了，因为他点开微信。

 

阿云嘎

05：23

你说的永远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五

一些经历教会阿云嘎，有些人有些际遇是要拼尽全身力气去抓住的。但是生命里有些太珍贵的东西他不能失去，竟然患得患失起来。

 

06：01

起床了就下来，带你去吃早餐。

 

06：13

在你楼下

 

郑云龙走到窗边，果然看见那个蠢男人。最近天气闷得可以。天光早早就亮了。阿云嘎是什么时候来的？站了多久？他这一夜睡了没有？

但是他不急于出门。他带着一点报复性的快意欣赏男人徘徊的身影。郑云龙讨厌等待，所以现在他要再等一会儿。

等他整理好心情，冲完澡下楼，七点过一刻。还要装模作样：“等久了吧？不好意思，我刚起。”

阿云嘎只是弯眼笑笑，摇头。

仿佛昨晚无事发生，时间拨回原点。

 

早点很普通，烧麦、馄饨。阿云嘎的眼神有点吓人，看得他发毛。

郑云龙眼神提问，有事吗？

阿云嘎觉得很好笑。曾经他们朝夕相处的时候，这样的场景不知道发生多少次。为什么这么普通的场景，他还会心动呢？

“不吃吗？”

他对事物的兴致显然不像郑云龙那么高，只是看着那傻子把汤都喝光恨不得把碗也舔干净，胡噜肚子差点在地上打个滚儿。郑云龙永远是这样，冒着傻气，带着热忱，这样想着他便坦然了。

 

如果阿云嘎再用这种慈爱的眼神看我，郑云龙想，老子要骂人了。

阿云嘎伸手把他的额发撩开。

“你干嘛？”

他抬头，被对方眼里的隐忍吓了一跳。

“你这样很好看。”

郑云龙不明白自己和好看这个词有什么关系。

“我喜欢你露出额头。”

这什么尕言尬语啊？吃不吃饭了大哥？

“你疯啦？”

“我想亲你，可以吗？”

必须不可以！郑云龙僵在原地。被他亲下去你就弯定了！我艹！别过来啊阿云嘎……

阿云嘎干净的气息越靠越近，他只觉得血气上涌，带着难以启齿的期待，直到提出要求的一方轻巧地吻过他的额头，叹息着吻上他的……眼睫？拉了他一下示意他该走了。

结束了？

嫌弃老子吃完饭没刷牙是不是？

走在前面的阿云嘎有点生气。完蛋了，当年那个傻小子，是长了这么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吗？

 

“我后天要回北京了。”

两人脚步停下来。

“你不是要和我一起吗？”

郑云龙瞬间黑了脸，不敢置信地看向阿云嘎。

“你懂不懂？我……”

“大龙。”

他赶紧把人揽住，安抚道：

“异地恋，没关系吗？”

 

六

蔡程昱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感情生活太白纸了，唱情歌像掰头。

好办。郑云龙跃跃欲试。

“我喜欢人家女孩三年，三年……”郑云龙沉痛地握住酒杯，“好不容易姑娘答应了，艹，毕业了。”

“啊？”

“倒不是说毕业了一定会散，但是好多事吧，并不像校园里那么单纯，你明白吗？你哥又不是会哄人的那种，当时那个岁数不知道怎么对人好。”

“能看出来，哥。”

“是。就跟歌里说的似的，就是不同轨迹的人……”他端起杯子咽了两口，“后来我觉得，结局是一方面，那个过程也挺美好的。”

他碰蔡程昱酒杯：“走心吗弟弟？”

蔡蔡内心泛起些许波澜：“走心，听着呢。”

“但是我当时难受啊，我想我这三年青春是喂狗的吗？我这两打子岁数还能碰到喜欢的姑娘吗？就在这个时候，我的angel出现了。”

“嗯……啊？什么玩意儿？”还有中途换女主角的呢？

“也不是突然出现的，其实那些年他也在我身边，陪我去看那姑娘排练，催着我练功带我飞，他还会叠千纸鹤你信吗哈哈哈哈哈，教我叠了一瓶子送我女朋友。”

惊了，这什么翻版马吕斯和艾潘妮。

“所以我觉得那段时光也挺珍贵的。你不知道这个世界给你预备了什么，可能你觉得死心塌地的是爱情里的幻觉，看不见摸不着的才是必需品。”

“那angel……”

“哦，对。我那会儿有点消极，工作也没起色，女朋友又分了，他就劝我换个环境出去走走。其实他那会儿很忙的，电视台的通告都推了，说走就走我们俩就出去了。”

“我这个人是真孙子。他把我当哥们儿，我对他有那种想法。真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因为，他一米八四，我稍微低头正好能亲上他。”

“等一下哥，”HighC突然晕车，“你车速太快我没跟上……你这个angel是男的还是女的？”

“这种憋屈劲儿，能明白吗蔡蔡？又想靠近又不敢挑明，你就找这种感觉。”

“不是，别喝了龙哥，我说……”

“蔡程昱。”

他一个激灵回头，看见绿色的风衣下摆。

“阿……嘎子，嘎子哥？”

 

阿云嘎自然地坐到郑云龙旁边。

“你说的angel是谁啊？”

郑云龙呵呵两声，“什么时候来的？那什么，蔡蔡，吃好没有？”

“啊？嗯，还行……”

“吃完你先回去吧，我和嘎子还有点事。”

看着龙哥真诚的目光，蔡程昱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等小孩儿走了，阿云嘎还是不依不饶：“你说的angel是谁啊？”

好你个阿云嘎，跟我这儿装逼呢？

微甜的酒气打在他唇边。

“你说呢？”

我以为我爱你这件事，不需要抽丝剥茧，脉络也很明晰。

 

七

郑云龙拿着刚和蔡蔡录的demo推阿云嘎的房门，是在盥洗室找到人的。阿云嘎不负众望地在敷面膜，他一边按着脸上的面膜贴近皮肤，一边还说：“弘凡给的，孩子一片心意嘛。桌子上还有半盒，你要不要？”

郑云龙一句“我要你X”就在嘴边。

“你们俩是应该美美白了。”

阿云嘎：“诶，你别不耐烦嘛～快三十了你也注意一下形象，得对得起自己王子的身份。”

“什么烂梗。”郑云龙一边吐槽一边还接，“谁像你一样三十岁还被别人叫甜心。”

他开了电脑，招呼阿云嘎过来。阿云嘎就顶着那张滑稽的面膜坐在男朋友旁边，一开始还能认真思考和声搭配的问题，听着听着就酸了。郑老师一直都是个奇葩，用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共情能力，莫名其妙就能走进角色内心，仿佛受了多么大情伤似的。

“好，唱得特别特别好，尤其蔡蔡这个深情款款的感觉，嗯……”

郑云龙：“你是怎么从这个金属嗓音里听出深情的？”

“你都和他说了什么啊？孩子这么激动。”

“滚。”

郑云龙看着那个憋笑起身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手机震了一下，是那个让他被嘲笑的臭小子。

 

“哥，我有个疯狂的想法……这个angel是不是……”

“不，你不想。”

“？？？”

“我让你领悟精神，你领悟到哪儿去了？”

对方正在输入

[草稿]我领悟个油爆虾

 

阿云嘎似乎是洗完脸回来，凑过来盯郑云龙屏幕。

“又在看什么？”

“请你不要窥探我们九零后的秘密。”

阿云嘎猛地夺了他的手机，把他仰面按在床上。

“郑云龙，你今天要再说我老，我就让你明天起不来床。”

郑云龙脑内九曲十八弯地揣测了一下是怎么种起不来床，呼吸有点慌乱。他伸右手推阿云嘎的肩膀，却被抓住，身前那人纹丝不动。他虽然比这人身量还高些，但此时是外强中干、一盘散沙。连忙认怂：“别别别，你腰不好。”

阿云嘎郁结，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放过他。

郑云龙推推他，坐起来：“怎么了你？”

他看着郑云龙天真地笑起来，便觉一股暖意流遍四肢百骸。

“你对这帮孩子也太上心点吧？”

郑云龙：“就这个？”

阿云嘎歪头。你移情别恋了是吗？

“我很喜欢他的劲头啊，二十岁就知道自己要什么。蔡蔡特别认真，和你那会儿很像。还有小方，”郑云龙贴近他，“他看你的眼神，和我那时候很像。”

阿云嘎不解：“像什么？”

郑云龙拿不准他是真的没注意还是装作不知道，只是嗤嗤地笑：“崇拜啊。还能是什么。”

然后呼吸又勾在一起。

阿云嘎：“谢谢你啊，大龙，这么忠实的粉丝。”

“……你到底怎么了？”

“二十岁的时候，我还没有爱上你。”两个人的发梢蹭在一起，郑云龙被碎发刺得睁不开眼，错愕地听着阿云嘎感慨，“我们认识好久了，也错过了好多啊。”

郑云龙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站在此刻回望，他们的十年都在被时间追赶，不敢浪费一朝一夕，却没有给对方太多时间。他冒出一个念头。

我们安个家吧。

 

八

加入老云家合唱团之后方书剑不再提他“表姐”的事。他算看明白了，当姐夫是不可能的，认个爹妈是稳了。

蔡程昱欣慰地拍拍他，小老弟总算明白了。

方书剑面色不善，就嘎子哥这个占有欲、这个领地意识，我要再看不出来我不成了张超了吗？还在那儿“我是野兽、让我当野兽吧”，就你有嘴。

蔡程昱叹气，也不能怪张超，就龙哥歪在那儿似笑非笑看着你的劲儿，谁顶得住啊？

方书剑：？？？你在说什么？

“呃，没什么，成熟、成熟男人嘛哈哈哈哈……”

 

成熟男人正靠着沙发睡得流口水。

节目录制过于熬人，除了排练和补觉，郑云龙干脆把所有事都扔给阿云嘎去操心，反正在所有人眼里这两个人是黏在一起的，想起阿云嘎就不会丢了郑云龙。

真是个小机灵鬼。

梁朋杰比约定排练的时间早到了一点，看着闭目养神的哥哥不敢叫他。旁边吃鸡的阿云嘎抽空抬头，食指靠在唇边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等十分钟。

过十分钟郑云龙也没有要醒的迹象。阿云嘎贴过去就说了一句：“郑云龙，排练了。”

龙哥条件反射地睁开眼，捋一把头发，好像是发生了上千次的情景。

梁朋杰吃手。

郑云龙本来声音就沉，这会儿又带着浓重的鼻音：“对不起啊朋朋，哥太困了。”

梁朋杰：“没事，龙哥，要不你先去转一圈，我在这儿等会没事的。”

郑云龙一想也对，去抽根烟吧，摸兜，才想起没有烟，也没有火。他来这儿两个月，因为阿云嘎不沾烟味儿，自己也干脆暂时戒了。烟瘾再大，大不过男朋友。抽不了烟，于是嗜睡。想到这儿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一脚踹在阿云嘎腿上，小声道：都他妈赖你。

阿云嘎只当他是起床气，把郑云龙背后的抱枕垫起来让他靠着舒服些，“孩子面前干嘛呢？”

梁朋杰捂住嘴没有叫出来。

 

晚饭时候梁朋杰和室友吃了简餐聊起排练的情形。

“鹤哥你说的没错，龙哥真的人很好，特别耐心，而且踹人都那么优雅。”

“那当然……踹人？什么踹人？

 

九

要分开的时候他们约好了谁都不送谁。和以前一样，有时间就一起到机场，赶不上就各干各的事，送来送去的徒增伤感。

阿云嘎饭局回来，本该去机场的人正坐在房间发呆。

“不是下午走吗？”

“改签了，明天六点。”

“怎么不去找我？”

郑云龙瘪嘴：“不想去。我在想一个问题。我们刚四个小时没见，时间怎么这么长啊……”

热恋期似乎来的迟了一点，迟了那么几年零几个月。郑云龙坐在床沿上，阿云嘎在他面前蹲下，看他一脸认真地在苦恼，不觉笑出了声。

郑云龙居高临下，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阿云嘎：“真不像你。”

“你又知道我什么样了？”

常态是我行我素，管你什么天王老子。偶尔乖顺听话，亮出肚皮向你示好。鲜少这么黏人，从不示弱。

没人比我清楚了，他想，“离开我你可怎么办？”

郑云龙不敢苟同却十分受用，低头给了男朋友一个浅吻。

阿云嘎蹲得腿麻刚站起来，被郑云龙拽住领子，没站稳差点拽一个趔趄，堪堪没压在对方身上。无奈地看他：“你干嘛？”

郑云龙似乎是思索了一下，抬手解他的衬衫扣子。阿云嘎惊了，赶紧按住他手。郑云龙不屈不挠地讨了一个吻，语气十分无辜：“我今天不走，没事干。”

阿云嘎皱眉，谁把我们孩子教成这样的。低下头看见郑云龙通红的耳尖。

 

他的大龙不怎么爱叫，就是喘。有时候他冲得快了，郑云龙就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听着可怜。他只好腾出一只手顺他的背，或者把人捞起来跪坐在他腿上。还得去亲他通红的眼睛，听着这人呛出两声哭腔，才算是舒服了。

郑云龙舒服的时候从不骂人，长手长脚都缠着他。会把热切的吐息落在他耳边，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被缠着的时候阿云嘎会放慢速度，慢慢磨蹭，蹭得欲望都堆积到一个临界点上，还在彼此折磨。

忍不住痒的那个来索吻，勾着情人结实的肩膀献上自己，边咬边乞求，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肯说两句软话，身体也咬住不放。没有人不喜欢看心上人情动的样子，看他柔软的地方对自己打开，他的睫毛因为自己的冲撞不停扇动。阿云嘎不能免俗。

郑云龙浑身发烫，阿云嘎专注甚至是虔诚的神情比身体的触碰更让他兴奋。

“不要再看了……”

“什么？”

“做的时候……看我，受不了……”

换来更难耐的颤栗。

 

情事结束，郑云龙又是那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伸展四肢趴在床上。猫果然是液体。阿云嘎一边给他按着脊椎边叹气。

郑云龙突然提起：“过年能放个大假，我们去草原吧。”

“冬天去草原玩什么，你又不是没……”阿云嘎手上一顿，迟疑道“你要和我回家吗？”

郑云龙：“还是你想去海边发呆？”

阿云嘎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在郑云龙莫名其妙地瞪了他一眼后才反应过来这句话是开玩笑，连忙拉住男朋友的手。

“好，我们回伊盟。”

 

十

离开央视旧台已经是凌晨，没有鞭炮和烟花的年夜有点冷清，好在长安街灯火通明，照亮了城市天际线，不至于让人心生荒凉。

他快步上车，归心似箭。城市的夜空看不见伊盟的星星。但总有一盏灯为你而留。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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