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馥

丹壁藏书册廿三万,读与报君恩

【沈剑秋/方孟韦】上海故旧(脑洞/流水账系列)

说好实力疼小方的,流水账、琼瑶、粮食向


这个是在北平的初见篇,在上一篇方家厨房之前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在作死


全文白开水


1948.7.6 上午方邸

座钟敲过十下,方孟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父亲。”

方步亭继续跟谢培东交代:“你继续跟南京方面联系,找到崔中石!他去了哪些部门,跟什么人联系,了解清楚了告诉我!让孟韦进来吧。”

方孟韦一直等到谢培东从门里出来,在门边礼貌地叫了一声“姑爹”,等到谢培东走了才走进书房,顺手关上门。

时值7月盛夏,方孟韦还穿着警察局笔挺的制服,只解了武装带,摘了大檐帽,显然是从警察局回来还没有换衣服。方步亭看见他心里多了些宽慰,走到洗脸架前,把毛巾沾湿了递给他。方孟韦接过毛巾,解开风纪扣,把脸上、脖子上的汗仔细擦了。

方步亭拿起茶壶却没有喝,走到窗边坐了下来,沉默在那里没有说话。这是父子间的习惯,方孟韦知道父亲有更深的话要对自己说了,而且一定又会像从小以来一样,先念一首古人的诗——“不学诗,无以言”,趋庭鲤对,多少代便是方家家训的方式——方孟韦坐到父亲身边坐下,等着他开口。

方步亭果然念着古人的诗句开头了:“花近楼高伤客心,万方多难此登临。锦江春色来天地,玉垒浮云变古今。北极朝廷终不改,西山寇盗莫相侵。可怜后主还祠庙,日暮聊为梁甫吟。”

方孟韦皱紧了眉。

方步亭:“杜甫的诗你小时候就读过了,可这一首我反复看了好几遍,一千多年了,怎么觉得就是为今天写的。可惜这个朝廷不知道是不是北极星,西山的也未必是寇盗。好一个可怜后主还祠庙。昨天的事是怎么闹起来的?贪来贪去,窟窿补不上了,学生的口粮都没有了,就将东北的学生往外赶,赶不走就想抓了去服兵役。出了乱子就都扣上共产党的帽子,满城抓捕。你爹我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只能聊为《梁甫吟》?”

方孟韦知道父亲的火不是冲自己来的,也不说话,等着下面的问话。

方步亭:“傅作义怎么说?”

方孟韦:“‘严令凡接近学生者,一律徒手,各级警宪官长,亦一再申戒不许流血,不许任何人下达开枪命令。警宪人员,自晨至暮,务必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之容忍精神,忍饥忍饿,维护公共治安,虽学生行动激越,亦不能发生任何意外。’”

方步亭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半晌又冷哼了一声。

“你明天在警察局值班吗?”

方孟韦:“爹有事吗?”

方步亭:“明天有位故人要来。”

方孟韦:“爹的故人,我也认识吗?”

方步亭:“在重庆你们见过。三九年我找到你的时候,你有多大?”

方孟韦:“十四岁。”

“对,那时候你还在念初中,”方步亭说着竟然流露出几分怀念的神色,“其实在上海你们就应该见面,在上海的时候,你有一位姓沈的叔叔,家里是收藏古玩的,来过我们家里,只是你年纪太小了。”

方孟韦并不插言,他对上海的记忆十分惨淡。

“这个叔叔的儿子,叫沈剑秋的,在重庆的时候你见过几面,当时他刚刚留学回来,在侍从室任科员。他来家里,你还叫过他大哥哥,记得吗?”

方孟韦有点腼腆地笑了:“记得有这么一个人,穿军装的,但是音容样貌记不得了。”

方步亭:“他也调到北平了,对外是北平行辕留守处调查科长,兼任北平警备司令部稽查处处长。”

方孟韦紧张起来。

方步亭:“沈剑秋是我的世侄,是个端正的年轻人,不必担心。”

方孟韦知道父亲识人一向很准,谨慎地答应:“是。”

方步亭:“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国难未靖,谁家不是毁家纾难。各人的儿女各人疼啊。”

方孟韦知道,这是要谈起自家的大哥了。

 

沈剑秋是7月6日抵的北平,因为父亲和李宗仁的私人关系,由李宇清派人接站。

隔日来方邸拜会。虽然是私人拜会,仍然是引起了央行方面的不满,只是当时两人毫不在意,正在书房叙闲话。

方步亭没有坐在桌后,而是像和方孟韦谈话一样坐在床边,问候:“重庆一别,你父母和姊妹都好吗?”

沈剑秋:“劳方叔叔挂心。国民政府还都以来,我就辗转在南京与徐州,只有时得了机会能回家。父母都还健朗,两个姐姐都嫁了人,各有归宿,算是圆满。”

他隐了话没有说。姐夫还在前线作战部没有下来,虽不用亲身上阵,但毕竟使人忧心。小妹与陶公亮暗流涌动,这个人十分危险。前线战事不利,家里的经营又被人觊觎多年,父亲是否会被裹胁着去台北,背井离乡,还未可知。

正是一句身世浮沉雨打萍!

方步亭略微动容:“这就好,这就好。你们家的孩子都听话,是你父亲家教好,不像我,一个儿子不认我,另一个儿子还是贴心,可是总过不了那道坎。”

沈剑秋:“孟敖还是不还家?”

方步亭:“让你见笑了。我的大儿子下午回来,虽然不是冲着我……不说了,不说了。”

方步亭偏过头看楼下的院子,烈日当头,可是依然是死气沉沉的院子。

“是谁让你掺和到‘七·五’这个烂摊子里来的。”

“李副总统不会关心这样的事。”

“这就对了。号称进入了宪政时期,搞的还是军政、特务那些事!”方步亭肃穆起来,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沈剑秋:“孟子曰‘庖有肥肉,厩有肥马,民有饥色,野有饿殍,此率兽而食人也。兽相食,且人恶之。为民父母,行政不免于率兽而食人。恶在其为民父母也?’”

方步亭缓和了神态,知道没有错看了他:“是这个道理。不能再抓人了,更不应该在杀人……”

楼下突然传来了方孟韦愤怒的呵斥:“下人呢?都睡着了吗?”

方步亭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一时间脸上尴尬、无奈、怜惜俱有,甚至不知道怎么出言向沈剑秋解释。今日他让程小云将家人原来的合影都摆上,本来这个时候应该办完了,没想到还是撞上方孟韦,免不了又要发脾气。方孟韦事事恭顺,唯独将后妈视若仇雠。方步亭左右不能偏袒,只能回避。

“蔡妈、王妈,我说的话你们都没听见?”

这话的语气竟然缓和了些,显然刚才的脾气不是冲这二人来的。

沈剑秋因着教养没有发言,神色也未变。

方步亭坐不住了,站起来轻轻走到门外,站在楼梯上。沈剑秋跟着起身跟过来。

方孟韦背对着客厅,面朝门站着。沈剑秋看见年轻人的背影,他穿着三青团那件白色的夏季制服,挺拔干净,不然这做派完全像一个大家少爷。

程小云:“小少爷用不着生气,我摆好这些照片立刻离开。”

方孟韦:“少爷?这个家里的夫人十年前就故去了,哪来的什么少爷!”

这话说得已经十分难听,程小云也不接言了。拿着白手绢擦着镜框玻璃的手也停了,慢慢放下来。

——照片的全景出来了,一个女人坐在十一年前的方步亭身边,身前搂着一个笑着正在吹口琴的小女孩,她的身边站着一个十六七岁却已身高一米七几的男孩,方步亭身边站着一个十一二岁身高一米五几的男孩,都是背带洋服,青春洋溢。

这种沉默更是方孟韦不能接受,他转身走到客厅大桌前,桌上的大皮箱里还装着许多的镜框,他一把把皮箱盖扣上,砰的一声响,炸在客厅里!

沈剑秋全明白了,看着方步亭慌张的背影。

亲疏否隔,内外交攻!

方孟韦提着皮箱向门口走去。

“孟韦!”该出面的人出面了,谢培东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方孟韦停住脚步。

方步亭又退回到房里去了。

谢培东走了过来:“过分了。”从他手里接过皮箱,低声在他耳边说,“家里有客人。”

方孟韦怔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二楼正对着门口的书房,看见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看不见神情,想起昨天父亲说的故人。

只是这时都顾不上,他又收回目光看着桌上的照片,不去看程小云含着泪的眼。

谢培东把皮箱摆回桌面,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小嫂,我来摆吧。你先回去。”

谢培东把程小云送到门口。

方孟韦走到桌边坐下:“我也不知道爹都是怎么想的,伤心往事偏要在这个时候都摆了出来,这不是故意让大哥看了,剜他的心吗?”

谢培东:“你大哥也未必像你想的那样。倒是你,不要再让行长为难了……”

直率!孤独!伤人又令人怜惜。

沈剑秋也退回书房。

 

方孟韦接通了电话:“李科长吗?北平青年航空服务队安排住在哪里,你调查清楚了吗?……好,很好。你们辛苦了。徐局长那边我已经说好了,今天晚上我就不陪他吃饭了。你们一定陪好了。”

放下电话,沈剑秋在身后唤他。他这时才看清了沈剑秋的样子,和八年前有些变化,但还是能认出来的。

沈剑秋:“方叔叔叫你去书房。”

方孟韦点点头,问道:“沈大哥留下来吃饭吗?”

沈剑秋没想到青年会这么问他,这是一家人十年来第一次坐下来一起吃饭,他一个外人怎么也没有搅扰的道理。

“你们兄弟好不容易见面,还是多陪你哥说说话。”

“何小姐今天也留在家里吃饭的。”

方孟韦看他面露犹豫,解释道:“我大哥常年一个人孤身在外,沈大哥又何尝不是?”

沈剑秋内心震动,他刚看到方孟韦任性使气的样子,没有想到他的心思这么细腻善良。他看着年轻人清澈的眼,更加疑惑了,这哪里像一个军警的眼睛,又仿佛刚才那个声色俱厉的人不是他似的。

“今天没有机会了,晚上要回军部值班,已经和你父亲道过别了。”

“都没能跟大哥好好说说话。”

方孟韦看了一眼书房紧闭的门,心里仍憋着气,“我先送大哥出去。”

 

两个人在沈剑秋的吉普车前站定。方孟韦犹豫着是不是直接去大哥军营。

沈剑秋:“昔日孟武伯问孝,子曰:‘父母,唯其疾之忧’。意思是对于父母,最关心的是他们的身体。”

方孟韦望着远处不看他。

“我不是故意要赶她走,可是……”

沈剑秋:“少爷,这点委屈都受不了?”

方孟韦脸刷地红了。沈剑秋话一出口也后悔了,暗骂自己怎么这么轻佻。

方孟韦看着他讲:“知道了。”转身往回走。

沈剑秋看着他进了门,开着车也走了。

 

 

 

(小方人是真的好,我记得他揍完了孙秘书还拉他起来2333

看秘杀,沈大哥真是招妹子喜欢,你说你一笑谁能把持住不往上扑2333

跟崔叔一样学财会的,不懂政治,不懂文学,全文胡扯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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